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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由心证

【白宇x朱一龙】Tender is the night

*rps 请勿上升真人
*首次发文,欢迎评论❤

“龙哥。”
那人清朗嗓音被听筒的嗡嗡声挤得失真变形,好像揉了沙似的,尾音带着颗粒,辗转在他的心头碾了一遭。
“哎,白宇?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好像这个名字已经在他口齿间潜伏良久。

他和白宇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联系过了,那个夏天伴着镇魂落了幕,他们也就像随随便便哪两个合作过的同行,赶完最后一个通告,机场一道别,散了也就散了。
——除了大半年来白宇每天定时定点发来的早安和晚安,以及不知从哪条微博里新盗来的表情包。

屏幕上跳出白宇两个字的时候他愣了一下,明明手已经不假思索地伸了出去,却不知怎么的,犹犹豫豫地停了一停,等手机响上几声才接起来。
“怎么……突然来电话?”
“啊,没什么事情,龙哥你在忙吗,我有没有打扰你?”
他脑子有点犯浑,说不上是紧张还是什么,总感觉白宇能看到他似的,赶紧把台本往床上一搁,自己跳下来,赤着脚凑到窗口去找信号。
“我不忙,过两天进组,还在熟悉台本……你呢,你在拍戏吗?”
朱一龙心头有些跳,不是心惊肉跳那种,但是噔噔噔噔停不下来,担心自己掩耳盗铃的把戏被人给抓住。他张张嘴,无声地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实在欲盖弥彰得有些过头。他昨天中午就看到白宇在微博上晒的剧组合影了,四个字“杀青快乐”后边跟了一连串的感叹号。他还把照片放大了看,白宇穿了件款式普通的深蓝夹克衫匿在人群里,胡子拉渣,混在一大群人中间呲头怪脑,笑得天真又不羁。
他有点说不出来的羡慕。
白宇像是不在意似的,或者根本是没注意他千转百回的小心思,还在电话那头咧着嘴笑:“我昨天刚杀青,下一部剧三月份开机,还有一个多个月的休假,怎么样?舒服吧?龙哥,你猜我在干嘛?我在直播诶,我跟她们(粉丝)说好要送点福利,你赶紧的,跟她们打个招呼。”
他猝不及防遭了这句,手心几乎是一下就浸了汗,迷迷瞪瞪地“啊?”了一声。
“白主播,你是在逗我吧?”
“没逗你,赶紧的,她们都等着呢。”
朱一龙不过脑子,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嘟囔了一句:“啊,那个,大家好,我是朱一龙。”
听到那头白宇都快笑翻了他才反应过来一点,瞪着眼睛,也忘了那人看不到他气急的神情,“白宇我真的服了你了……”他说着自己也笑了,总结了一句,“幼稚。”
“龙哥你不长进啊,每回都被骗,要是以后被人一哄就拐跑了怎么办?”
“……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,说不定看到有人拿根棒棒糖,你就跟着走了。”
“那可不会,我挑人。要是像龙哥这样的,要是拿根棒棒糖冲我招手,我就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。”
朱一龙无意识地捻着窗帘布,揉出细小蜷曲的一团,然后松开,那块布料上纷乱无解的皱褶向四面八方伸展,隐没在一片柔软的米色海洋中。
他很想说些什么,随便什么都好,就像急于扯下一块随便什么布来遮住撕破小口的衣服,可是无数思虑翻腾着涌到舌尖上,激越的,或者任何故作姿态的字句的在甄选后都成了无意义的音节。好在白宇也没有让他接下去的意思,自顾自喋喋不休起来。
“我们上次碰面好像还是录快本的时候吧?真快,都大半年了。”
“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武汉玩吗?我有次凑巧在天河机场待了半天来着,本来想打电话给你,后来一想啊你也不在武汉,敬职敬业一心扑在工作上,就没敢来骚扰你。”
“哎不是我说,我现在开黑都没人一起,以前还不觉得,现在发现一个人吃鸡真是没意思。”
他认真地听着那人喋喋不休,时不时插上两句话怼回去。理智告诉他很多事情都已时隔三秋,他却匪夷所思地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,好像这通电话并不突兀,好像他每天晚上都能接到这样一通电话似的。某些无眠的夜晚,他会翻出以前两人合体的直播和采访,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亮得晃眼,他默默地看着白宇抛话题调气氛,采访时替他顶掉了大部分犀利的问题,然后窝在沙发里对镜头笑着说:
龙哥最帅。
他越发为自己感到羞惭。被人照顾固然是一种幸运,他却觉得自己有点儿可耻,木然地接受着源源不断的关心和热情,临别前却连一句感谢都难以启齿。
又或者,他本想说的远远不止什么感谢,只因为一时怯懦,就烂在了肚子里。朱一龙想,他的心里一定有一座坟场,埋的都是些他用微笑和沉默瞒过去的汹涌澎湃。
话筒那边的声音忽然断了,那人深吸了一口气。声音重新响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嘴里好像叨了什么东西,含含混混笑道:“龙哥,你是不是嫌我烦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他说,“我从来没嫌你烦过。”他怕这话听起来不够真诚,急忙又补了一句,“真的,我只是想听你多说点,你知道的。你还在吃棒棒糖啊,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太好。”
“嗯,我知道,还不是从镇魂剧组里带出来的坏毛病。”
白宇笑笑,把手里的火机转了一圈,咬着一颗不曾点燃的烟发愣。他本来想抽上一支,只是没有抽烟的习惯,或许是在镇魂的剧组里待得久了,只是习惯性地想叨点东西在嘴里,没有甜甜蜜蜜的棒棒糖,就只好用苦涩的烟来代替。
和朱一龙说说话,不温不火的,挺好,他们俩中和一下,既不会太聒噪,也不至于太沉默。同谁聊天不是聊天呢,他想。他走到哪里都是个开心果,从体内迸出一个90后源源不断的活力来,好像任何话题都能聊上个十天半个月似的。但是同别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了一整天,回到酒店后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,他想到的仍然只是朱一龙,好像在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,只有这一个是值得他花费口舌,尽心尽力地讨好的。他在快本上吐槽朱一龙的高冷,那未必不是真心话,可是到头来,仍然是他忍不住犯贱,死皮赖脸地凑上去招惹那人。
他可怜巴巴地说,“龙哥,你声音那么好听,整天惜字如金的,我真是觉得有点可惜。你那么宠粉,之前直播给她们唱了三首歌,跟我说的话加起来还没一首歌的歌词多。”
“你吃她们的醋啊?”朱一龙轻轻地笑,“你说你幼不幼稚。”
“那怎么办,我就是挺吃醋的。”他说。
……谁叫我那么喜欢你。
他话说了一半,后半句没说出来,一下堵在胸口,噎得喘不上气来。
想念,喜欢,爱,这些字眼在他们的台词里是廉价货色,反反复复穿梭来去,稔熟到信口开河。可是,一旦落到自己身上,落到实实在在的生活里,他却在最真实的角色里三缄其口。对他们双方而言,这几个词都太灼人了,像是喉头一颗烧红的炭火,咽不下,更吐不出,只好由着它烧烂口舌,烧穿肺腑。
似乎只是贪求这点温暖,便足以要了他的命。
朱一龙说,那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?
他慢慢地,把拉得严丝合缝的米色遮光布撩开一线,灯红酒绿,纸醉金迷都顺着那条线爬上来,跌进他的眼睛里。大片大片香槟色的灯火把夜色点得透亮,轿车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夜驰,楼顶一星红灯不紧不慢地闪烁。这座城市到处都是明光,他的心漫无目的地浮在这片喧嚣的灯火上,四周看似浮华,却全是虚空。他想要抓住点什么,却连手都不敢伸出去。

“All the lights in Miami begin to gleam
Ruby, blue and green, neon too
Everything looks better from above, my king
Like aquamarine, oceans blue.”

他把房间暖气的温度调得太高,觉得眼睛干涩得很。他想知道白宇是不是也站在某一星亮着灯火的窗口,这一整片灯火星丛的万千分之一,花花世界的一只眼睛里。
太远了。他想,每一颗星星都那么遥不可及。而人的手臂多么短啊,只够抱住眼前人。

“La-da-da-da-da
Limousines
Ah-ah-ah-ah
Ciao amore”*

朱一龙哼的歌十有八九会跑调忘词,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把每个单词唱得都得口齿清晰。
白宇从没听过他唱外语,却觉得那些单词从他温厚的嗓音里滑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滋味,仿佛拢了天下八分温柔,又混了两分沧桑进去,像他低眉浅笑时眼角散开的细细皱纹,他笑着说,你是不是打了歌词小抄?可惜我听不懂诶,龙哥你赶紧给我解释一下。
朱一龙顿了顿,眼睛落在窗外的长河幻夜,星灯万盏,好一会儿才斟字酌句地说出四个字来。
白宇怀着一个企盼,恨不得拆开来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辨认,听得太专注,反而却听不懂了。

“你再说一遍?我没听清。”
“我说,后会有期。”



*Lana Del Rey 《Salvatore》(配合食用更佳)

Ciao amore: 永别了,我的爱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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